| 词汇 | 灯火阑珊说宵夜(钱塘刘军) | 正文 | 仲凯老弟说那排店铺都是他的，说宵夜可以去他那儿。果然是个好地方!面朝西湖，背靠延安路，光迪厅就有两家，加上KTV、酒吧、饭店、排挡，俊男美女，奇装靓服，一派熙攘迷离的纷乱景象。如果在此宵夜，感觉过于繁杂，倒失去了小酌把盏促膝夜话的氛围。 我偏心喜欢正餐，对于夜宵夜老酒均不爱好，属于可有可无之间。记得吃得最多的还是二十年前，每天和大年老弟盘桓于此，好在彼此都无牵挂，每次要到天亮方回。 那时候大年刚从深圳回来，还没去电视台做主持人，有得是闲暇与闲钱，每晚都是他请客，我则打打秋风。好在都是自家兄弟，也无所谓意思不意思，重要的还是那份兄弟之间的情谊。 那段时间对于我来说简直是灰暗，困顿失意掺杂着情感的纠葛，纷纷扰扰，无头无绪。我们每晚去的是同一个地方，武林门老长途车站对面的几家小排档。五六张桌子，每家都放着港台录像。老板娘通常都身兼服务员，没事的时候便靠在柜台上，两眼无神地向外张望。那个头发粘结成几团的厨师则在后面“乒乒乓乓”地忙乱着几下。 武林门长途车站没拆之前可是个繁华的地面。整个城市黑下来后，只有这里和火车站还灯火通明繁忙接踵。何况又地处市中心范围，离我家距离虽不算太远，小时候去得却不多。记忆中比较深刻的是去嘉善看舅舅舅妈，父母及妹妹四人就是在这里上的车，七八点钟感觉已很晚。长途车驶出车站围墙，对于我这个六七岁孩子来说，很新奇。虽然现在的城市建设漂亮了许多，道路也宽阔暢达，却说不清地有一种疏离感，好像往日的喧哗，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加，反而失去了原有的市民化和生活化的气息。 奇怪的是每次的宵夜都是我们两个，和现在邀五约六的情形大不相同，碰到的熟人也不多，好像只有两次，我认出了邻座两对男女中的某个女子，二十年后跟她碰到说起当时的羡慕，她白了我一眼：“怎么不过来打个招呼?”她现在仍妖娆着，风韵得很。还有一次是碰到了王少杰几个，刚从歌厅跑场回来，于是就坐在了一起。那晚很尽兴，喝了不少酒，大年你可还记得? 前日翻看董桥的旧作《青玉案》，先生讲了台北的“春台旧友”，讲到了“真北平”餐馆和几个老前辈之间的雅集，糟溜鱼片、煎小丸子、香酥烤鸭都做得地道，谈兴也浓。顿觉满目满纸的落寞，这样民国的文章已许久未读了，仿佛一打开书卷，便顿起秋凉之感。窗外阴寒，暮霭盈室，不啻客舟听雨，红烛昏昏。那份字里行间的赤忱之心，缠绕着笔端几分宋词烟雨，流入心底的，依然是枯树老藤下那一曲断肠人的无恙。大年，我们宵夜去! 2013/11/9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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